花香满衣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❖蜜糖风、治愈系、暧昧向❖

  

  “晚上好，玛格瑞。”黛玉看到里德尔的一身煞气松弛了下来，很随意的和最前面的一个半人半马的怪物打着招呼，甚至手里的魔杖也改成了轻握。

  

  天光透过林梢洒在眼前的空地上，覆盖的白雪将其反射得更加通明。那个怪物有着赤裸的人类躯干，而腰部以下却是栗黑色的马身，脸上神色高傲，一头乌黑的长发融入了夜色里，它看到了里德尔，也是错愕了一下，把高举的长弓放了下来，接着抬手做了一个手势，周围所有的弓箭也都纷纷收起。

  

  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里德尔……好久不见。”那个叫玛格瑞的怪物把目光又转到黛玉身上，蹄子在地上踱了踱，“新女友？……上次带的好像不是这位。”

  

  黛玉轻轻皱了下眉头，因为惧怕而靠近里德尔的身子，不露声色地退开两步多远，同时发现自己在慌乱中把魔杖熄灭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真是——不错的记忆力。”里德尔勾了一下唇角，觉察到了黛玉的小动作，他的口气明显就不如刚才和煦了，“……不过，你的箭术依旧没什么长进。”

  

  玛格瑞只是耸了一下肩，把长弓背到身上，平静地说，“这口气可不像你，不过我可以理解，有女孩在场，雄性的幼崽总会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斗士。”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懒洋洋地笑了，“什么时候马人除了箭术和天文占卜之外，对人类的心理也这么感兴趣了？不过很遗憾……看起来并不怎么擅长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年轻人，不要忘了，我们马人虽然是兽类，但某些方面和你们人类还是有些相似。”玛格瑞轻松地说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一双眼眸流连在他们之间，心里已经明白，这是马人，学校教材上看到过。不过记忆中这种生物对人类并不友善，可为什么和里德尔却像是老朋友。

  

  “也只是某些类似而已，我想，魔法部就是以此把马人归于了类人的魔法生物——”里德尔优雅地抚了抚杖尖，揶揄地垂了下唇角，“玛格瑞，难道从你这一代，开始希望享用‘人’这个身份了？”  洞悉人心又睚眦必报的少年挑了下眉梢，他知道马人对这种划分的抵触。

  

  “呵！”玛格瑞愤怒地刨了刨蹄子，身后同时传来马人们不满的低语和焦躁的踱步声。

  

  玛格瑞果断地拒绝，“不！我们的种族比人类更加优秀，智力远远超过你们！让人类用法律归类？这是最大的侮辱！”①

  

  “这种感觉的确很糟糕。”里德尔一耸肩，兜帽下的唇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，“很不幸，人类一向喜欢满足自己的优越感，自负和虚荣向来是人类的特质。”极其懂得阅读和利用他人想法的少年，做出了一个优雅的共情姿态，看着马人们渐渐平复，他微微笑了笑，“抱歉，擅闯了你们的领地，时间已经很晚了，我想我们也该走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玛格瑞点了点头，“好吧，半夜的禁林可不是个约会的好场所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等等！”玛格瑞还没说完，身后传来阻止的声音，一个棕色的年轻马人已经走了过来，它甩动了几下长尾，看了看里德尔的手，然后对玛格瑞说，“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追过来了？是他们召唤了我们的符文，你看，就在里德尔的手心里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哦，差点忘记了。”玛格瑞踱了一下蹄子，他看向里德尔，“你的召唤咒可真让人惊讶，我们追着它几乎跑了两英里。”说着它冲身边的小马人一偏头，“抱歉，它是属于这个孩子的，里德尔。”

  

  少年闻听扬了一下眉，只不过隐在兜帽的阴影里无人窥到，“应该是我说抱歉，玛格瑞。”里德尔微笑着说，“既然知道是我们召唤的，就应该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。”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，“它属于这位漂亮的小姐，当然，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夜晚进林子的原因。”

  

  那个棕色的小马人烦躁地刨了刨蹄子，它宣泄地叫道，“这是欺骗！欺骗！我是从一匹独角兽的鬃毛里发现的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“这便是了。”一声软糯动听的声音，从阴影里传出。

  

  马人们纷杂在原地踱起步子，向里德尔的身后望去，一身火红的姑娘已经上前一步，现身在明亮的光线里。

  

  如神秘的东方精灵蓦然现身在密林之中，散发着迥异于西方的优雅和缥缈的梦幻感，柔美却又带着清冷的疏离，玛格瑞早就注意到了她，这个女孩拥有一个孤独傲然的灵魂。

  

  “看来那只独角兽是我上课时的那一只。”少女水润的眸子亮若晨星，澄澈地落在了玛格瑞的脸上，“那个符是家人送的，平时我都带在身上，可巧今日课上遇到了一只粘人的灵兽，不知怎么就掉落了，哪想被带到林子里来。”说着，她看向那个懊恼的小马人，轻轻浅浅地一笑，“亏是遇了你，免了它被玷污践踏，真是多谢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那个小马人还想说什么，被玛格瑞拦住。玛格瑞心平气和地说，“贝恩，我们不是无赖。”说完，它又看向眼前的人类女孩，她有一种很特别的……它在其他人类身上从没有看到过的气质，脆弱又坚韧，看似矛盾却又奇妙的和谐，给人一种强烈的吸引力。“也算物归原主。”玛格瑞颔了一下首，“只是能否请教一下，这个符文的含义是什么？你知道……我们对占卜的热忱，恕我冒昧，小姐你看起来……”他看了里德尔一眼，“和他们不是一个种族，那么，你们的符文是不是带着某种不同的魔力？

  

  黛玉礼貌地笑了笑，“是的，我来自东方。”玛格瑞一挑眉，姑娘接着说道，“那上面也不过是驱邪免灾的咒文，保佑平安顺遂，和你们的并无太大差别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东方？”马人群里随着声音又走出一位，灰白的皮毛让它在夜色中看起来很醒目，“你来自东方？”它惊叹了一下走上前来，打量着黛玉，忽然仰起头，看向天空。

  

  “罗南，今天是阴天，不过，我非常希望你能看到星空。”一声淡淡的轻嘲传来，是里德尔。

  

  看起来斯莱特林级长惯常和它们打交道。

  

  罗南尴尬地原地踱了几步，它看向里德尔，“但是前几天不是。”他有些担忧地说，“你在你们的天文课上没有发现吗？火星最近很亮，是的……异常的明亮。你们有没有绘制它的运行图？好吧，我能想象人类教授的愚蠢——如果你留意它的运行轨迹，就会看出它的预示——战争，不久的将来会爆发战争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不需要将来，现在就在爆发战争，在麻瓜世界，已经持续几年了。”里德尔揶揄地说，兜帽下的唇角弯出了一个弧度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说的是巫师世界……”年轻的马人烦躁地掩饰着尴尬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很遗憾，巫师世界的战争也在一直持续，罗南，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格林德沃。”恶趣味的人类少年仿佛很热衷欣赏罗南的难堪，以致一旁的玛格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是崛起！”有马人接口道，一个白色毛皮的青年马人也走了出来，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果断，“英国的巫师界在不远的未来，将迎来黑暗势力的崛起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这可真有趣……”里德尔摩挲着手里的魔杖，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他，他知道马人擅长天文学和占卜，但他对占卜这玩意总是持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，信的是预测的真实存在，疑的是预测人的能力值。

  

  “是的，如果不出意外，会有两次黑暗势力的崛起，两次。”白色的马人肯定地点了一下头。“不过，我们看到了金星的轨迹，很奇特，在三个月之前……九月初，对吗？罗南？”白色马人求证了一下。

  

  “八月底，九月初，费伦泽。”罗南又望了望天空。

  

  “没错，是这样。”费伦泽喃喃了一句，然后继续说道，“东方，星象的相位表明了转机来自东方——所以我们对东方这个词很敏感……”费伦泽看了一眼黛玉，“很抱歉，亲爱的东方小姐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那个夹角很少见……非常得……少见……”旁边传来罗南飘忽的叹息声，它的眼神像是陷进某种幻境里。黛玉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，年轻的马人不安地踱着步子，“黑暗与净化，摧毁和永恒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黛玉忽然觉得身上冷了起来，她把斗篷掖了掖，密林的枝叶飒飒地摇动，马人们的长尾和头发也开始飘曳凌乱，起风了……

  

  “走吧。”里德尔走过来，看起来早就见怪不怪了，“马人不会插手人类的事物，它们只会关心占卜预测，但你不要指望它们能给你说出什么来，当然，它们看走眼也是常事。你需要回去休息——想知道它们说什么，有的是机会。”他想拉姑娘的手，黛玉一下子躲开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自己走就是。”姑娘看了他一眼，轻轻垂下眼波，莫名的一股疏离，让里德尔蹙了一下眉头。

  

  马人们和他们告了别，呼哨一声，转眼没入密林深处，喧嚣散去，空地上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人影，只是心境的变化，让两个人相对生出一缕尴尬来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的心境低落，她很生自己的气，讨厌自己的摇摆不定。他有多擅长哄人，自己又不是不知，眼见和耳闻的还少吗？难道非要等到和那些女孩们同样的下场才甘心？她蹙了蹙罥烟眉，也不看他，转身顺着小路向林外走去。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心里奇怪，刚才不是还挺好么？出了什么问题？他两步追上，见黛玉也不理他，只管自己往前走。他笑了笑，把手里的护身符伸过去，“不要了？”

  

  姑娘站定，抿了一下唇，最终还是伸向他的掌心。哪知恶劣的少年一合掌，姑娘机敏地收回了手，没有让他握住。她冷笑了一声，“我便不要了！”说完，拔腿继续前行。

  

  这说变就变的小性儿直接把少年弄蒙了，“黛——”里德尔追上去，“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。”

  

  黛玉也不搭话，只是步子走得更加急切。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一蹙眉，伏低做小哪里是他的本性，刚才的一两次已经让他匪夷所思了。他上前一把抓住姑娘的胳膊。黛玉还想奋力挣开，却被轻松地一扯，落进了对方坚实的怀里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急怒攻心，多次的教训已经知道挣扎并不会有任何作用，她只能用手隔开两人太过贴合的距离，一双眸子愤怒地盯着他，一词一顿地说道，“今日你若不放开，只怕来日连话儿都说不成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皱了一下眉，西式的思维哪里参得透东方女孩的弯弯绕，一股微怒升起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锁住了女孩的眸子，直接读取——

  

  然而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，只读取到“前女友”这短短的一个思维词汇时，少女的大脑里居然呈现出一片空白——没有了一丝思想、记忆甚至情感。里德尔吃惊非小，一下子愣住了，以致女孩挣脱了他的怀抱都浑然不觉。

  

  这是他第一次对她使用摄神取念，而以对其能力的了解，大脑封闭术——女孩肯定没有学过，并且，这门魔法并不属于学校的教学内容，学习起来也有极高难度，那么……只会有一种可能，眼前的姑娘是天生的大脑封闭者，一个先天的大脑封闭大师。

  

  少年拧着眉按下惊异，等回过神，见女孩已经走出老远。他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——

  

  黛玉窝着一股气匆匆地走着，她知道顺着这条蜿蜒的小路肯定会出了林子。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她向来聪敏通透，从没想过居然会被一个浑人缠得脱不了身，原以为这几天已经断了瓜葛，没想到兜兜转转，自己依旧被拴在那根绳子上，是解不开，还是自己不愿解？她烦躁地走了片刻，等捋捋思绪冷静下来，突然觉察出自己的脚步声孤零零得格外冷寂，她回头一看，哪里还有人影？偌大的林子只剩了她一个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顿时傻了眼，站在那里半天没缓过来，原以为那个浑人会跟在后面，谁知道却是个狠心的！她心里又是怕，又是恨，又是委屈，姑娘颤抖着哽咽一声，“算是白认识了你！”

  

  风过深林，枝叶婆娑，呜呜咽咽得犹如鬼哭狼嚎，四处的藤蔓和树枝像狰狞的利爪，姑娘觉得全身汗毛倒竖，一股寒意刹那间蔓延全身，吓得再也不管不顾，撒腿跑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可才跑了不过几步远，忽然觉得身子一轻，竟然离地飘起，她还没弄清怎么回事，飘飘悠悠地速度已经越来越快，简直有了飞掠的架势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吓得一声惊叫，几乎魂飞魄散，连挣扎都忘记了，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，就着魔杖的光晕，只见前方不远处影绰绰地立着一个人影，看身姿体态，不是里德尔还是哪一个？

  

  那个混球不过勾了一下魔杖，黛玉便挟着一股风向着少年张开的怀抱落去。

  

  一下子香软满怀，里德尔就势拥住，等女孩一双小手不能自主地搂在自己的脖颈上，他在她耳边轻笑，“白认识了谁？我的好姑娘？”

  

  吓坏了的姑娘终于回过神，才要挣扎，谁知道自己怕痒的毛病已经让对方摸了一个门清，耳边温热的一声呢喃，让她的身子一下子又软到了少年的怀里。

  

  她颤巍巍地发狠刚要呵斥，只觉一处温热又吹到自己耳内，男孩的声线低沉缠绵，“前女友？不存在的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姑娘只觉大脑嗡嗡作响，浑身的血液全涌向了脸颊。

  

  在这漆黑的密林深处，视觉的弱化让其他四感越发敏锐，诱人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让少年的心一阵一阵地荡漾，尤其怀中娇弱的颤抖更是激起他莫名的一股欲念。原本只想逗逗她，现在居然鬼使神差地向着姑娘的脸颊凑了上去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的雪帽早已滑落，绒绒的狐狸毛全堆在了脸颊处。谁知道小姑娘还在挣扎，少年红润的唇片落偏在了狐狸皮毛上，触感倒是不错，滋味可就是天渊之别了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只急着挣脱，没有察觉对方轻薄揩油的意图，等脱离对方的怀抱落地站定，只见里德尔哭笑不得地站在那。她哪里还顾得上琢磨他，连忙把雪帽戴好，恼怒地啐了一声，“下流胚！变着法子轻薄人，再要是理你，我便不姓林了！”

  

  少年被逗笑了，他慢悠悠的语气充满了暧昧的挑逗，“姓什么？里德尔？”

  

  姑娘勃然变色，而少年已经霸道地拉住了她。黛玉挣不脱，想张嘴骂几句，又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，只能恼火地任由他拉着，沉着脸不理不睬。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，微微一笑。再骄傲的姑娘也克服不了人类愚蠢的本能，依旧陷入情感的泥淖里——情感支配人类，而他支配情感，虽然很多人类的情感他无法理解，但不代表他不懂得利用，他向来是个中高手。

  

  他讥诮地勾起了唇，不过，眼前这个被情感左右的姑娘，倒不像别人那样令人厌烦。反倒让他升出一丝愉悦。他把女孩的掌心展开，轻轻地把护身符放了上去。

  

  他深深地看着她，拿捏出最温柔的语调，“那天只是和一个女级长进林子来抓人，你知道，霍格沃茨从不缺乏冒险精神的坏小子。”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的解释让黛玉更加恼怒，她原本没意识到自己生出这种浅薄的心思，现在居然被对方点了出来，她顿时愕住了，又羞又急又对自己感到不齿，一种莫大的难堪让她脸颊燥热，浑身却泛过透体的冰凉。

  

  里德尔感到掌中的小手都僵住了，他笑了笑，正要再说什么，忽然笑容一敛，敏锐的耳力让他听到了一些动静，他不由勾起了唇角。

  

  还真是来了——

  

  前面晃动出大片的魔杖光影，照得黑暗的丛林泛着斑驳的绿光，直到影绰绰看清来的人影——去而复返的小巨人海格、斯拉格霍恩、邓布利多、弗立维三位教授，以及拉文克劳学院的几名级长。

  

  毕竟一个贵族留学生进了禁林可不是个小事。

  

  罗尔第一时间冲上前来，目光落在姑娘还没来得及挣脱的、里德尔极具占有姿态的大手上，他一下子怔住了。

  

  邓布利多温和的目光也看了过来，落在里德尔的身上像是变得有些严肃，不过这神情很快地消失，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姑娘涨红的脸颊上。

  

  禁林事件以黛玉和马尔福各扣二十分并关禁闭作为终结，马尔福的禁闭在痊愈后才能开始。虽然弗立维教授以娇惯学生而闻名，但单独免了黛玉的禁闭明显说不过去。不过，他的办公室里总会备一些会跳舞的小蛋糕来安抚自己心爱的学生们。

  

  唯一没有任何损失并受到嘉奖的只有里德尔，狡诈的斯莱特林级长看到他们进了林子，便以级长带回学院学生为由和斯拉格霍恩打过了招呼。

  

  黛玉回来时并不算太晚，九点钟还没到，楼道里还有很多五年级以上的学生。

  

  她狼狈地步进门厅，学院分沙漏里的宝石闪烁着嘲讽的光芒，盔甲嘎吱吱地纷纷转向她，但这都抵不过那些学生们的惊讶和指指点点。

  

  在一片注目礼中，黛玉灰溜溜地回到了宿舍，又羞又悔，又饿又冷，也不理急得团团转的葛瑞丝，娇滴滴的姑娘一头倒在了床上，再也起不来……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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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①马人是个非常骄傲的种族，它们拒绝魔法部将其划分为具有“接近人类智力”的魔法生物。马人认为这种认定是一种极大的侮辱，自1811年起，马人就符合“人”的定义，但马人要求英国魔法部将其划分为“兽”，因为他们不希望与女妖和吸血鬼等生物共享“人”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