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香满衣

主伏黛,伏黛亲妈、直女,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,重度伏黛洁癖残障人士,执着于无限降低ooc的蛇精病。

【伏黛·花事】第二十七章 断情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❖蜜糖风、治愈系、暧昧向


角落里没有开灯。窗前的长沙发上,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,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,只一双冷漠的双眸倒映着桌前的光亮,像是浓夜里最亮的星,只是看起来非喜非怒、讳莫如深的,如同深邃的漩涡——将靠近的一切吸入深渊极处。他更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,只待时机,便倏然伸出利爪!


是里德尔!


黛玉的手一抖,羽毛笔走偏,没有蘸进墨水瓶里。她定了定神,终于蘸了墨水落向羊皮纸,却大脑断片一样,一个字也写不出。


假装他并不存在,作定不再理他,可心为什么乱成了麻?


“装,继续。”含着讥诮,少年从阴影里懒洋洋地走出来,宛若优雅的暗夜王子,带着摄人的侵略性,直至从黑暗中剥离,进入到黛玉桌前的光晕中,但并没有粉饰上惯常的温润模样。


他修长的腿半倚半坐地靠在桌子边,慵懒地抱着胳膊,长袍甚至碰到了姑娘的手肘。他颀长的个子太有压迫感,即便黛玉低眉不曾看他,依旧能感到身边强大气场地侵蚀。


“装作不认识?”他轻笑出声,但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

黛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。她把胳膊往里收了一下,同样意有所指地冷冷说,“我本就不认得你。”


“这才多长时间?魔药小公主的记忆力也太差了。”里德尔听出她话里的小脾气,更听出了内里的讥讽,的确,有几个人能认得清他?不知为什么,他忍不住笑了。这种东方式的脑回路他基本摸清了一些,小姑娘的有些话不能当真,只能看成东方式的情趣,心头的怒气消了不少,他伸出一只手,想去触碰她耳边的鬓发,却被小姑娘偏头避开。


“做什么?!放尊重些。”黛玉生气地说,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恼怒地瞪向他,只是那软糯的声音没有什么震慑力。


男孩从容地收回了手,唇边勾起意味不明的一抹笑。


“因为昨天晚上我的唐突?抱歉……”绅士风一直是里德尔的标配,“只是怕你生病我才冒然进了你的房间,你还在病着呢,不是么?”


“罢了!不劳你费心。”黛玉冷笑一声,从椅子上站起来,粉嫩的小脸面沉似水,“只是你这个级长也太称职了些,今儿这个姑娘病了,你到房间里看看,明儿那个女生病了,你进屋瞧瞧,或许别的姑娘受用,在我这里却绝不能够!”


这些东方式的绕话,作为西方人的里德尔可真是无法理解了,英挺的眉蹙出疑惑,他诧异地出声,“黛,你这是诬陷。去别的女生房间?我并没有这么做过。”


黛玉见他的样子,忽然觉得挺没意思,既然知道不该生出一些念想,又何必说出这些?倒像是拈酸吃醋,显得自轻自贱了……她蹙起眉,傲气地不再理他,收拾起桌面上的物品,打算离开。


真是个骄傲的小姑娘……里德尔的眼底泛过一丝玩味,他伸出一只手把她忙活的小手按在了桌面上,动作不见慌乱,全是胜券在握,“黛……我已经道过歉了,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。”他轻声说道,用一副诚挚的神色看着她。

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黛玉马上把手抽出,耻辱感和愤怒让她的眼圈已经有些泛红。她收好书本,冷冷的说,“我到英吉利,为的是研学习术,再无他事。”说完,她绕过椅子,转身就走。


里德尔天性霸道,哪会容她离开?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,就势一抻,那么个娇娇弱弱的小身板儿怎么经得住,已经被他圈了一个满怀。


“你放开我!”黛玉被他的强悍直接吓蒙,好半天才缓过神,她开始奋力挣扎,一双小手拼力地推拒在他的胸口。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,小脸白得没了血色。


里德尔垂着寒凉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她,一条坚实的胳膊钳子一样箍住怀里的少女,就像残忍地禁锢着一只挣扎的小兔儿,姑娘的拳头锤在他的身上跟按摩差不多。


啧!就是发起怒来都这么迷人,娇怯怯得满怀香软,反倒撩拨起人的侵犯欲。


里德尔不得不将突起的生理反应强制压下。


“放开我,你再无礼,我便叫人了!”黛玉的力气基本上折腾干净,气得浑身直抖,她强忍住眼泪,但娇嫩的声线已经带上了哽咽。


“抱歉,我已经施了咒语。”里德尔勾起唇角,垂着眼眸倨傲地看着怀里的女孩。


姑娘已经停止了挣扎,水汪汪的眸子倔强地怒目而视,眼尾一抹艳红,真是诱人极了。他心里一荡,终于忍不住抬起一只手,抚了上去。


黛玉恨恨地别开脸,两只小手固执地推拒在他的胸口,隔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。她不屈地怒道,“总是会有人来,你就不怕你这嘴脸现了形?可知多少人看错了你!”


“抱歉,亲爱的黛。”男孩淡淡地一笑,没有收回手,而是就势弯起手指,指背轻轻地剐蹭在她的面颊上,像是勾描着她一侧的面部轮廓——轻浮而嘲弄。


黛玉愤怒地躲避,却根本躲不开那该死的手指。


少年居高临下的视线似笑非笑,与其说逗弄,更像是一场报复和惩戒,他轻柔的吐息里是恶劣的玩味,“你听说过驱逐咒么?巫师驱逐咒——当我讨厌别人打扰的时候,总会来那么几道,刚才你那个学姐不是说过了么?你现在应该已经清楚,她为什么总会打消原来的心思——”他紧了一下箍着她纤腰的手臂,微微低下头来,声音暗哑又撩人,“……当然,除非我想让某个巫师进入我划定的区域,比如……你……我的黛。”


“我不是你的!”黛玉愤怒地避开脸,她觉得极度屈辱,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她又奋力挣了挣——方才男孩的力道让两人的腰腹太过贴合,随着她的挣扎,少年的身子猛地一僵,笑容一瞬间凝固,连脸色都变了。


 “你放开——”懵懂的少女眼尾异常红艳,就像上了动人的眼妆。


“不是我的?”像是终于压制下什么,少年的脸色最终恢复了常态,迷人的笑容又浮上唇角。他的指背顺着她的脸颊划到她的下巴上,就势捏住,然后抬起,强迫那张小脸面对他,“手帕怎么回事?”他得意地笑了,唇角勾出了嘲弄,“别告诉我那不是送给我的,也别告诉我,在你们华夏那不是表达感情的信物。”


被钳制住的小脸,刹那通红——难堪夹杂着愤怒,以及莫名的委屈,黛玉终于再也忍不住,唇角不受控制地扁了扁,她怒睁着又大又长的眸子,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直接淌了下来,顺着脸颊全滴在了男孩的手上,一声声抽泣,简直能撕开任何人的心。


里德尔愣住了,错愕了一下,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把女孩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。


他的眉皱了起来,他的确是来狠狠地收拾她,怎么……


姑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不管不顾地放下了所有的顾忌,只管抓着他的前襟哭了起来——似曾相识的暖意和熟悉的安稳如潮般翻涌,宛若前生,亦如隔世,莫名的贪恋在心头千回百转,女孩晕乎乎地任由那神秘的熟稔所牵引,偎在少年的怀抱里恣意地抽噎。


简直是匪夷所思,不过就是两滴眼泪——羞辱惩戒她的心思,怎么就瓦解了?也不是没有女孩在他面前哭过,真得是除了恶心就是厌烦。他困惑地眯起眸子,语气里却已没了嘲弄,“我很喜欢那个手帕……”


他话没说完,只听胸口处传来闷声闷气的哽咽声,鼻音里透着娇憨,“左是不会给你,你死了心吧!”


里德尔懒洋洋地笑了,“那会给谁?哦……我记得上面是条蛇。”


“我回去剪了就是。”女孩从他的怀里抬起脸,脸上还带着泪痕,趁着里德尔错愕的空挡,毫不留恋地从他的怀里退出来,只留给他胸口湿漉漉的一大片。


剪了?里德尔哪能完全参透东方式的情侣谈话艺术,只当她真会剪了。他的东西,从来只有他不要,没有人可以——毁!少年黑魔王原本就是来收拾人的,小姑娘的一句话,让他刚刚淡去的火气一下子重新窜了起来。


黛玉被他倏然变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,这是要杀人不成?暗夜里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,几乎蜕掉所有的伪装,只剩下诡秘和霸道——他太久温柔的面具,迷惑的她已经忘了他本来的样子。


她惊惶地想要逃走,可退路早被他高大的个子堵得死死的。她眼见着他逼过来,不由吓得向后退去——他一寸一寸没入阴影,她一步一步退进黑暗,直到碰到了后面的沙发上。


他就是一只危险的野兽,似乎马上要给予猎物致命一击——


“你、你别过来了……”她强硬的语调已带出了颤音,是的,她怕他,其实一直都怕。黛玉无路可退,不得不转到了沙发的扶手处,见他继续逼近,小姑娘终于承受不住了,吓地哽咽起来。


那小模样真是一击必中,里德尔蹙了下眉——简直该死的邪门!


他停下,只把手伸过去,烦躁的语气里夹杂着恼火,“过来,把手给我,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


黛玉立即把手背到身后,明明还在抽噎,却还是倔强地不肯屈服,“已经不疼了,用不得再看。”


里德尔也不搭话,一步上前,把姑娘又逼退了几步,他只是伸着手,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她,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

终于,小姑娘撑不住的妥协了,抽泣了几声,不情不愿地把小手放入了他的掌心。


里德尔挥手打开了角落里的灯,就势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,他打开了她手上的绷带——恢复得不错,疮痂脱落得差不多了,伤痕很淡,并不会留疤。


“疼么?”他问道,轻柔的语气给人怜惜的幻觉。


黛玉摇摇头,忽然又浮上说不出的委屈,鼻子开始发酸。


他又给她包好。姑娘想抽回手,却被紧紧攥住了。


坐在扶手上的少年黑魔王,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孩,那低着头的小模样让人想把她抓进怀里。他皱了一下眉,暴戾褪去,只剩下憋气和窝火,他抿紧了唇角,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写着“爱”字的信封,一言不发地伸到了黛玉面前。


黛玉抬起目光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难道每个女孩子的情书他都留着?一种又酸又涩的味道混合着苦味上下翻涌,心口更是堵上了一股莫名的烦躁,她一下子挣出自己的手,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发作,“你自己看也就是了,拿来让我看又是什么意思?”


刚才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一眨眼就蛮横得不讲理……


里德尔被她气笑了,“你确定这上边不是你的字?这信封信纸不是你提供的?”


“那又怎样?”怒气支撑起了女孩的胆色,她笑得冰冷又嘲讽,“左不过你勾三搭四惯了,再给填笔韵事你合该高兴才是!”


“我高兴?”里德尔挑起眉,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,他拿捏出蛊惑人的腔调,“让我高兴,也应该是你写给我才对。黛,在黑湖边我已经向你表白了,你并没有拒绝,我不知道在华夏是什么规矩,但在这里就可以认定你接受了我……”他的语气低沉下来,缓慢地轻吐,显得多情又体贴,“……如果不是顾及你的感受,我完全可以公开你是我的女友!”


“你浑说什么?我何曾接受了?!”黛玉吃惊地张大了眼,愕然地看着他。


她自己都说不准对里德尔是怎样的一种感情。像含苞的花蕾懵懂地注视着落下的蜂蝶,羞涩、新奇?还是怯怯的甜蜜?是被轻薄后的羞耻,还是被欺骗后的愤怒?或者还有自怜的感伤和放不下的依恋?放不下吗……像是一缕冰冷的丝线从乱麻里游离出来,转眼化成一根冰锥重击在她的心口,剧痛里裹携着刺骨的森凉让她完全清醒了——原来她放不下他。


女孩惊惶地抚住胸口,对里德尔的言辞急切地辩白,“那只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。”


“你喜欢我,黛……”少年精致的唇角勾出玩味的弧度,那是他标志性的自信和从容。


黛玉浑身一颤,慌乱地看向他——混账!这一脸的揶揄!她竟成了什么?!


已然觉察的女儿情思,却被对方调侃着作践——黛玉羞耻极了,也恨极了,同时也镇定了下来。


一身的高傲和风骨,自带豪门闺秀的气场, 她冷笑着看过去,语气嘲讽,“学长是否太自作多情了?在那湖边,你轻狂无礼倒也罢了,我只当你们英吉利本为化外,自是不懂什么礼义廉耻。”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“如今看来,我还是眼拙了,原来,你们这里的人,自以为说几句下作的疯话,便可撩拨上好人家的女孩儿,殊不知,没人啐你,不过是给你留着脸面!”


“我允许你收回你的话。”里德尔眯了一下眸子,轻柔出声,流畅优雅的声线依旧不疾不徐,整个人却横生冷峻和危险——他确实不知道东方是否存在表白,更不懂华夏如何确定情侣关系。但这些极具轻侮的话足够令他震惊,而对方并不需要刻意彰显的身份,以及天生的居高临下的谈吐,完全是在嘲笑他的行为像个愚蠢低贱的傻瓜!


呵!生气了?那又怎样!哪及你羞辱我的半分?!黛玉攥着小手倔强地撑住,面无表情地发出一声冷笑,娇软的声音冰冷尖锐,“实话还不让人说了不成?你只当全校的姑娘个个迷恋你?有一个拿你不入眼的,你便恼了?真真可笑!”


黛玉说着,又冷冷哼了一声,傲然地偏过头去,根本不再看他,“学长还是自重一些,也算给自己留些体面。莫要再纠缠了,彼此弄成乌眼鸡也没意思!”


“你确定?”里德尔怒极反笑,他轻轻问了一句,从沙发扶手上缓缓地站起身来,高大的个子投下浓重的阴影,瞬间吞没了姑娘。“你不后悔?”


“后悔什么?”黛玉吓得一抖,忍不住后退一步,但一身的傲骨支撑住了强势,她冷冷笑道,“难道学长还有什么好手段,强迫别人心悦你不成?”


“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?”里德尔破唇笑了一下,雪白的牙齿闪过光亮,轻柔的语气就像一阵风,却让人觉得森凉刺骨。宛若雪崩之前,雪面上的雪粉最后一丝缱绻的飘卷,掩饰着即将抵达的、可怖的死亡气息——


被欺骗!羞辱!玩弄!甚至轻视!原以为他操控着傀儡的悬丝,谁知他才是那个被把玩的小丑——这简直是他得到过的最大的耻辱了!


少年黑魔王的眸子泛出一种骇人的冷酷,有红光流转其间——而全身迸发的寒意,让周围的空气仿佛瞬时冻结,更像有黑雾丝丝缕缕漫出。黛玉顿时觉得呼吸不畅,她禁不住颤栗起来。


她看到他蓦然暴起的愤怒和狠虐,一瞬间,黛玉终于明白自己昏了头,说的话太过了,她的脸瞬时白得像纸。


她疾速地转过身,然而黑魔王怎么可能容她溜走?!——已劈手钳住了她的胳膊,暴虐冷酷,不带一丝怜惜地将其扯入怀中。


两人离得太近,黛玉又是急欲挣脱,极度惊恐之下爆发出不小的力道,她挣扎着向里德尔的胸膛推去。


谁知,里德尔的腿正靠着沙发,被黛玉一推,膝内侧直接顶到了扶手,重心立即失去了平衡,而失了根基的女孩又倒在了他的身上,想控制已经来不及了——伴随着女孩发出的一声惊呼,少年黑魔王扯着姑娘一起向身后的长沙发倒了下去。


————分隔线————


写的我心头老鹿乱撞怎么肥四……


搞得我都不知道这两个人谁Xing骚扰谁了。


PS:另外,需要特殊说明的一下,在英国,没有学长学姐、学弟学妹这种敬词称谓,但为了适合中文语境,本文会大量使用这类敬词,望周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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