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香满衣

主伏黛,伏黛亲妈、直女,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,重度伏黛洁癖残障人士,执着于无限降低ooc的蛇精病。

【伏黛·花事】第五十章 爱情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❖蜜糖风、治愈系、暧昧向

    

啪——


泥炉里的火星爆了一下,里德尔收回神来,有些诧异方才起的心思,他蹙了一下眉,目光依旧落在姑娘娇‖嫩的小‖脸上,声音有着自己没有觉察的温‖软,“我看了你们华夏的绘画,也读了几首你们的诗歌,发现华夏非常欣赏这种植物……”他看着她落在红梅上的明丽目光,忽然升起了初恋少年渴望取‖悦心上人的奇妙感受,“这棵梅花的风韵还符合华夏的美学么?”


一切落入了马尔福的眼中,金发少年深深的惊诧,这从来不是里德尔所能具备的神情,是伪装,还是手段?又仿佛不完全是。


黛玉的指尖攀上了一节花枝,并没有理会。一种淡淡的失落又神奇的蔓上了里德尔的心头,也不过一刻的功夫,少年黑魔王居然品尝了少年情怀的几种陌生滋味。他搓磨了一下指尖,眉头微微的皱了皱。


失意?失落?挫败还是恼怒?或者一种完全失控的心烦意乱?


“兄台也喜欢诗词?”宝玉捧着瓷瓮站在阶前,肩头一片白雪,眉目越发显得清润,正惊讶的回头看他。


里德尔从不看无用的知识。文学、诗歌他从不主动涉猎。但他并不排斥会给自己提‖供服务的文字,哪怕无聊乏味。既然能够了解自己的姑娘,他不介意翻一下那些东方晦涩难懂的玩意,他永远是实用派。


里德尔唇角勾出一个虚假的微笑,半垂的眼睛闪过鄙夷和危险。


“等有机会,我请你去我们园子,听说你们夏日有几个月的长假……”宝玉一边采取梅花上的落雪,一边笑着说,“我们每年都起诗社,我有个妹妹也是个能画的……”说着,他又想起什么来,转头对黛玉说,“你可还记得香菱?”


姑娘用手碰了碰头顶的那枝梅花,扫了他一眼。


宝玉接着说道,“自打薛大哥外出经商,香菱就搬到园子里和宝姐姐同住,硬缠着要学做诗,我们都说,可有个好师父,可惜不在跟前。”


“什么难事,也值得去学?”黛玉抿嘴笑了一下,“不过是些起承转合,一会我列些书单,勾选些出来,你给她就是,让她细心揣摩透了,不明白的问宝姐姐,再不明白,写信给我也就是了……”说着,像是看到中意的一枝红梅,她各角度打量了一下,眉梢沾染上喜色,忍不住低吟出声,“沁梅香可嚼……马尔福——”见宝玉占着手,自己掂了掂脚尖够不到,她笑着叫了声金发少年,“劳烦你帮忙,便是那一枝,帮我折下来。”


“嚼梅满口,和雪咽之,定然是香沁肺腑……”宝玉站在石阶上正在梅花上取雪,听黛玉吟的那一句,他正在赞美,却听到妹妹叫马尔福,他的手顿了一下,忍不住回过头来——


马尔福高大的身‖子已经站在娇‖小姑娘的旁边,正伸长胳膊帮她折一段花枝,花枝断处,连带着枝干一阵晃动,亭外的梅枝簌簌的落下一层雪沫,沾满了宝二爷的一身……


娇怯的女孩仰头看着,见马尔福把花枝折下来,她开心的抬手接过,笑着持到他的鼻端,“你闻闻,和其他卉草相比,你可识得这寒香的妙处?”


马尔福微垂下头,一头淡金的长发如流水般从肩背滑至脸侧,他轻轻嗅了嗅,银灰的眸子落在姑娘的脸上,“有种幽雅的清甜。”


宝玉捧着瓷瓮站在那里已经发呆,他难受了好一会,还是走了过去,他正要开口,见黛玉不小心碰掉了两朵花,姑娘的罥烟眉正微微的蹙起。他忙放下瓷瓮,从她手里拿过那两朵红梅,宽慰着说,“不碍事,想必这花不愿插在瓶中让人赏玩,只想着添香在姑娘们的鬓角吧。”他伸手轻轻的给黛玉戴在头上,又仔细打量了一下,才满意的笑着说,“便是如此,才算遂了它的心愿。”


马尔福真有种自愧弗如的叹服,这真是个温暖的男孩——当然,尖刻傲慢的马尔福少爷从来就不是什么贴心男友,但此刻,他有点懊悔,这种浪漫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‖意识到?


两位少年各怀心腹事。依旧维持着稳重人设的里德尔级长,唇角已经抿成了直线,为了压下翻涌起的暴戾,他忙拿起茶盏掩饰的品了一口,却已经吃不出什么滋味来。


他的姑娘正和表兄谈笑,明明是十分得体的亲‖昵,但自己这颗心就是觉得腻烦的不行,就像他当初试吃的一种魔药,心头燥的难受,难道非得手上见点血?


“稍等。”马尔福见姑娘的小手持着梅枝,他掏出魔杖挥动了一下,一个精致的花瓶出现在茶席上,“可以把花插到里面了。”


纤柔娇‖媚的洛可可风格,最适合眼前的贵‖族少‖女不是么?


黛玉微微的惊讶,又抿着嘴忍不住的想笑,这两种风格互搭可真是……“谢谢。”到底也不好说什么。


她正要把枝梅花插‖进去。眼前突然划过一道流光,面前的瓷器居然变成了一个宋式的青釉梅瓶。


“我认为这种风格更合适。”里德尔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把魔杖放入口袋,他淡淡地笑了笑,垂下眼睫拈起一枚茶点,唇角不带一丝的傲慢和嘲讽。他太擅长掩饰自己的真‖实情绪,只余下谦和浮于表外,甚至那份谦和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极其深度的自信。


黛玉傲娇的瞟了他一眼,根本就不买账,“我倒觉得还是那个好。”


“合该我笑话妹妹了。”宝玉过来,打趣的说,他细细的端详着瓷瓶,忍不住的赞叹,“好地道的梅瓶。”他看向里德尔,“兄台愈发令人刮目相看了,这典雅的釉色居然都能幻化出来,真想不到,你也知这瓶子插单枝的梅花最为绝妙?”


“哪门子绝妙!”宝玉话还没说完,娇滴滴的姑娘已经撂下了脸子。“不过是翻过几本书,仗着魔法比人高深,卖弄着来讨人嫌罢了。”黛玉站起身来,看了看外边苍茫的雪色,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,她犹豫了一下,扭脸对金发少年说,“记得你说功课还没做完,要不要一起回去?”


马尔福终于忍不住看向里德尔。斯莱特林级长平静地品着茶,仿佛对这种冒犯司空见惯了一样,那种沉默看起来像是不屑于口舌之争,或者说是一种真‖实的包容,是的,真‖实的,这让马尔福产生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,以致黛玉下了好几级石阶,他才回过神来快步的跟了上去。


“欸……林妹妹……”宝玉见两个人出了石亭,他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

“我等俗人,可是不敢再和雅士同一檐下。”红色的油伞像花一样在漫天飞雪里盛放,亭外的雪野里传来女孩傲娇又嫌弃的声音,转眼就被雪头吹散了……



灯光洒在白‖皙的手背上,拈着一张书页的手指骨节分明,莹润的像是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——同样也如理石般没有丝毫的温度,散发着危险的冰冷感。只是这张书页许久没有翻过去,那只手也如雕塑般的一动未动。


眼前的书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,这可真是破天荒了。


那个始作俑的小姑娘,从前只有被他欺负调弄的份儿。然而,青涩的少年黑魔王显然还没有参悟:男女之间气势这个东西,自然也是此消彼长。他一直没有‖意识到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对他的姑娘已经近乎娇纵,这在他的世界里简直是从不可能的事。不过,像今天这样有外人在场,并且怼的这么狠还真是头一次。恼怒却又发‖泄不得的斯莱特林级长直接推掉了今‖晚的鼻涕虫俱‖乐‖部聚会,不出所料,斯拉格霍恩邀请了黛的表兄,他很了解那个虚荣胖子的做事风格。


“叩叩”,有人敲了两下推开了门,“头儿——”罗齐尔刚探进脑袋,就被一个森冷的眼刀封在了那,他张了张嘴,一个字都没敢说出,连忙灰溜溜的关门退了出去。


里德尔心烦的合上了书,余光扫处,瞥到了烟紫的手袋,他信手拿过来,盯着上边的那朵芙蓉花有些出神,等收回思绪,才发现手袋已经被他打开了,他蹙着眉刚要合上,却被里边一瞬的流光晃了眼。


嗤——他看着掌中精致小巧的珐琅扁盒,轻嘲出声,贵‖族们的用‖品可真是无一不精致,追求的格调也是无一不风雅,他忍不住又想起白天那场围炉茶事,心头的火又呼的冒了上来。


他心不在焉的旋开了盖子,随着溢出一股清香,露‖出了一盒嫣红的膏状物。


持到鼻端闻了闻,又沾了一点在指尖捻开……口红?直男终于露‖出了悟的神色,不是马尔福送的那支,里德尔弯起唇角,终于现出今‖晚第一个笑意,可那抹笑容还没扩大……是不是她的表兄调制的——级长的唇角以更快的速度垂下来并紧紧的抿住了。



与初尝情事烦恼的少年黑魔王比起来,今‖晚的宝二爷过的也不太愉快,那个什么俱‖乐‖部,妹妹直接就推掉了,他反倒不好拒绝。应付那些师生的好奇消磨了他不少精力,虽然马尔福也在,可心里已经有了隔阂,坐在一起反倒不自在了。等返回宿舍,入口的奇葩口令简直把他折磨疯,如果不是罗尔恰好巡夜回来,他估计要在门口蹲一夜了。


宝玉囫囵的睡下,半夜口渴时迷迷糊糊的连叫了几声“袭人”,却没人回应,他悲催的彻底清‖醒了,忍不住坐起身连叹了几口气,掏出那个淡绿的手帕又发起了呆。


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,乌蒙蒙的月光洒了一室。宝玉躺下辗转了几次,终究还是睡不着,于是披起大氅开门走了出去。


休息室里空荡荡的,已经没有一个人,天花板上的星星辉映着窗外的月色,壁炉里微弱的火光给拉文克劳的理石雕像镀上了一层金。


宝玉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,信手拨‖弄着茶几上散落的巫师棋,被不耐烦的国王狠狠的戳了一下子。


“应该去休息了,孩子。”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的很突兀,一位女幽‖灵捧着一本书穿墙而来,头也不抬的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上。


“格雷姐姐。”宝玉吓了一跳,接着温柔的眉眼浮上了喜悦。


“是你?”女幽‖灵从书本上抬起头,脸色一僵,随即高冷里带出一丝无奈,“真是令人头疼的东方称谓……”她扫了一眼宝玉手里的手帕,好精致的刺绣,她挑‖起眉梢浅浅的一笑,“林的?”见宝玉默然不语,她把视线回归到书面上,随口淡淡的说道,“在东方,这是情‖侣间的信物吧。”


宝玉觉得心上仿佛被扎了一刀,眼睛一下子就湿‖了。


“抱歉。”女幽‖灵无意间的抬头,看到他的神色错愕了一下,“看来这是个不愉快的话题。”


“不碍事。”宝玉低头把手帕展平、折好,小心翼翼的收进怀中。也许是夜色给予人倾诉的欲‖望,或者是情绪的积压极需要宣‖泄,宝玉看了她一眼,纠结了一下,还是红着脸小声的问道,“格雷姐姐,你可曾有过相知的人?”


女幽‖灵看起来很诧异他会问出这个问题,换做以往,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飘走,但这个温润的东方男孩让她有了一丝不忍,尤其那显而易见的伤感是来自情伤。“没有。”女幽‖灵收获到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,她淡淡的笑了一下,“当然,并不乏追求者。”


宝玉点点头,“定是如此,姐姐神仙一般的人物。可知那些须眉浊物必定没有能配得上姐姐的。”


可真是个有趣的男孩,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,女幽‖灵不觉的翘‖起嘴角,再张口时,语气温和了许多,“这倒不是,只不过爱情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从不是必需品。”


宝玉讶异的目光落在对方半透‖明、却又年轻美丽的脸上,他也同样第一次见到这种女性,身为情痴更是无法‖理解,以致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不是一种冒犯。


女幽‖灵合上手里的书,她看着男孩纯澈的眼睛,放下了一些本能的戒备,他不属于霍格沃茨,也不是垂涎冠冕的学‖生,她甚至确定他并不知道那个宝物的存在。“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忧伤,年轻人……”对这个脱俗少年的好奇让她更多了一份耐心,“如果可以,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……”她看着脸颊浮上红晕的东方少年,“或者……我们也可以谈谈爱情?”


像是有一声轻嗤,从雕像旁的宿舍门边微不可查的传来,女幽‖灵望了过去,一只宠物蟾蜍从阴影里跳出,在炉火下鼓着腮帮又慢慢的爬到了书架底下。


宝玉被女幽‖灵的直白弄得脸颊更加烧灼,他嗫嚅了两下,“可姐姐不是没有过相知的人么……”


女幽‖灵笑了,她交叉起手指,“我相信对爱情的所见所闻以及理解,整个霍格沃茨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丰富。”说着,她指了一下拉文克劳的雕像,“在这个学院,智慧和求知,永远被拥趸。而在霍格沃茨,爱情和传授的课业一样历‖史悠久——当然千百年来,两者都已成为霍格沃茨的一部分,霍格沃茨只要不消失,这里的爱情就不会消‖亡……”


她见害羞的东方男孩生出了一身拘谨,她诧异于爱情在东方的讳莫如深,似乎不亚于欧洲中世纪对晴‖欲的禁‖锢。“是不是在你的国‖家这种讨论是一种禁忌?”


宝玉点点头,又赶紧摆了摆手,接着手掌在裤子上搓了一搓,仿佛掌心出了很多汗水。“姐姐讲来就是,我自是听着。”


女幽‖灵淡淡的笑了,“其实,大多数人并没拥有过真正的爱情,爱来爱去,不过都是爱自己而已。”她见宝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,她的笑容越发清浅了,“人们爱的无非是被爱时的愉悦,是受折磨时的存在感,是因不被爱而深感的痛苦和自卑……”她轻声笑了一下,“爱到最后爱的不过是自己生出的情绪,早已和爱情的本身无关了。”


宝玉显然被这无情的、赤‖裸裸的说辞震‖惊了,他张大的眼睛骇然的看着女幽‖灵,翕动了两下唇终于吐出了疑惑,“难道,喜欢……竟是错了不成?”


女幽‖灵微微的笑了,“喜欢?喜欢都是伴随着条件产生的,年轻人,它并不是真爱,人们因外表,或者才华……金钱甚至性格而互相吸引,然而一旦对方出现我们不能忍受的,喜欢也就消失了,所谓的爱情也就走向了终结。”


女幽‖灵做出一个让对方放松的表情,“你喜欢……哦,不,你爱上了一个姑娘。”她半透‖明的嘴唇翘‖起来,“也许用‘爱’这个词会让你觉得不被冒犯,我想……你应该非常喜欢陪在她的身边,一旦分开就会感到焦虑……时刻陷入思念,所以,你才会来到这里。”


宝玉飞快的看了女幽‖灵一眼,像是被窥透心事一样,红着脸垂下了头。


真是一个纯真的男孩子,女幽‖灵仰了一下后背,继续说道,“这就是依恋,年轻人……喜欢上一个人到达一定的程度就会产生依恋,当这种依恋也到达了一定程度,就会产生占‖有‖欲。”她看着男孩漆黑的发顶缓缓的继续说,“……是的,占‖有,那么,当我们爱慕的这个人,并没有把她的关注回馈给我们,或者,她喜欢了别人,我们就会产生出不安和嫉妒,甚至想控‖制和……改变她。”


宝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,那里有林妹妹的帕子,他的手又很快的垂了下来,不安的攥着袍角。


“那么——怎样才能控‖制和改变对方呢?”拉文克劳女幽‖灵微微挑了一下眉梢,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,“我们往往会做一些事情来取‖悦她,吸引她的关注……或者,我们让自己变得更富有魅力,更符合对方的品味。当然——还有关心体贴……对她小心的呵护,嗯,顺从……哦,听起来多么动人。”女幽‖灵弯了一下清冷的眸子,接着说,“而所做的这一切,无非就是为了让她自愿、或者是强‖迫她和我们在一起……是的,只和我们自己在一起。”


原来如此……宝玉觉得大脑嗡的一响,一些情景纷至沓来,和林妹妹在一起,但凡好吃好玩的,自己必定给妹妹留着,妹妹恼了就陪罪好好地哄,妹妹不开心了就想办法逗她展颜,妹妹身‖子弱,不论风雨,他一日定去看望几次,可是……宝玉心中翻涌,眼睛已经直直的痴在了那里。


“这么表达听起来是不是很不美好了?”女幽‖灵看着少年发呆的样子,轻轻的笑了,“但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就在这里……”


她看到少年困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她微笑着继续说道,“如果我们的付出仅仅是为了索取、交换和控‖制,那么这并不是爱情——”


“若……”宝玉沉吟了一下,他飞快的看了女幽‖灵一眼,终于‖红着脸说出,“若只把心系在她的身上,不求她是不是心悦于我,我只管自己的心……其实,只要把我所喜所爱的给了她,我心里便欢喜的很。”


“把她装这里了么?”女幽‖灵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,她做出一个调皮的表情,这让她显得不那么高傲了,“不作‖‖爱的索取者?发自内心的付出而不计回报……哦,不错,这明显的比‘喜欢’更接近爱情了。”女幽‖灵点了一下头,“……眼睛里只有对方,密切的关注她的需求和……一举一动——就像一个母亲关注着自己的孩子一样。就像你所说的——付出,会让我们自己非常愉悦。”


她看到男孩羞涩的在腿上搓了一下手,女幽‖灵微笑着继续说道,“但是,年轻人,这其实也不过是——怜惜,还不是爱情的最佳高度……没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理解更美妙的了,我们也渴望所爱的人能体察我们的内心对不对?”女幽‖灵慢悠悠的接着说,“所以,爱情的更高阶段,就是设身处地的去体验对方的感受,尝试着去理解她,去揣摩她的情绪,当了解了她的内心,我们才能知道她的真‖实需求,她到底需要的是什么……而不是,我们自认为的……她需要什么。”


女幽‖灵看到男孩的眸子亮了一下,他拘谨的点了点头,“格雷姐姐,你说的这些我已是懂了,自一次我知各人得各人的眼泪,便已明白人生情缘,各有分定,我……”男孩的脸更红了,剩下的话终归没好意思说出来。


壁炉的火苗哔啵了一声,又像是有人发出细微的一声鼻息。


“说道底,爱不过就是接纳……”女幽‖灵轻轻的叹息,“看似简单,却最是可遇不可求……接纳对方的一切,不论是富有还是贫穷,是丑是美,是强是弱,甚至是善是恶,都坦然的接受。”


“便是大奸大恶,不良不贤,也不思劝诫?”宝玉皱起眉头,“不弃离倒也罢了,不劝勉实该说不过去。”


“接纳只是一种内心状态……年轻人,和规劝、勉励并不矛盾。”女幽‖灵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,她唇角弯了一下,“‘接纳’的基石是真诚、理解以及……平和。它和‘容忍’不同,容忍里附着了嫌弃、指责……嗯,委屈,求而不得的失落,甚至对爱情的质疑……”


“姐姐的意思是,若求全着忍受,必会在态度上露‖出不堪来,实是心里并未认定这个人,即认定,必当承了她的一切,明白她的喜恶,也明白她不及的苦处,说到底,不过‘懂得’二字,不,用‘知己’二字更妙……”宝玉清澈的眼眸倏然璀璨流光,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黛玉的影子。


女幽‖灵的笑容更大了,“最美好的爱情会达到一种和谐,已经不需要刻意的相互取‖悦了,也不需要付出和回报,因为两个人已经合为一体,不分彼此,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,你的忧伤就是我的忧伤……”女幽‖灵顿了一下,“那么我们所爱的人并不爱我们,这该怎么办?”女幽‖灵的眼神越发柔和,她看到男孩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她,错愕里夹杂着迷茫甚至痛苦,她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其实,取‖悦对方还是很容易做到的。可是,让她得到了幸福,我们就会很痛苦,该怎么选择……”


男孩的眼睛一下子湿‖润了……


“有的人,在这个时候会选择退出,甚至牺牲自己去尊重对方的抉择,还给她自‖由……”女幽‖灵看着他湿‖漉‖漉的眸子,她站起身来,“这很伟大,因为这个选择无比艰难……年轻人。”


“格雷姐姐……”宝玉见女幽‖灵飘了起来,他连忙起身。


“任何选择都可以理解,这就是人性……”女幽‖灵有些悲悯的看着眼前的东方少年,她叹息着,“生而为人,没有人可以摆脱爱情,只不过每个人的爱的完备度有所不同,所以人间才这么多的爱恨悲欢……”


“姐姐……”宝玉见女幽‖灵已穿墙而过,他下意识的追了上去,等追出休息室之外,那蓦然合上的大门让他凛然一惊,而楼道里铺面而来的寒气一下子把他激醒了,他看着门上青铜的鹰状门环怔怔的开始出神……


“真令人惊讶,这么晚还没有休息?”在寂冷的楼道里,一个优雅又轻柔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—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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